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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重装机兵之迷途酸谷》第八章:劫后余生

我脑子里一片混沌,不知道自己是活着还是死了,起初的时候身体没有知觉,意识也是时有时无。后来我逐渐醒来,才发现自己身在一个小房间里,躺在一张小床 上,直觉告诉我这里是安全的。我的头依然昏昏沉沉,脸上很热,嘴里也发干。我猜自己是被人救活的,可是谁救的我,我无从得知,我也不知道自己已经在这张床 上躺了多久了。我闭着眼睛想了一会儿,觉得有必要下床四处走走,至少应该找个人问一问这里是哪儿。

我想从床上坐起来,却发觉右臂不能动了,我把被子撩开,才发现右臂上缠着石膏,我这才想这条胳膊之前就被玛丽亚弄脱位了,不过仅仅是脱位而已,重新接一下 就行,为什么要这样大动干戈,我动了动被固定的右臂,肘关节处传来一阵的剧痛,我想,或许他们是对的,他们比我更了解我的身体。我也就不再纠结这支残臂 了,对于我而言,尽快弄清楚发生了什么才是最重要的。

我的白衬衫和马甲都放在椅子上,一定是他们为我接手臂的时候替我脱下来的,结果手臂接上了,却穿不上这些衣服了。我看到墙角处放着一个衣柜,于是凑了过 去,从里面找出一件迷彩色的外衣披在了身上。我觉得浑身发冷,打了个喷嚏,又觉得脸上很热,我的床旁边还有两张床,再往远处是水池、火炉、橱柜之类的东 西,还有一张桌子,桌子上放着一个铁水杯,我现在口干舌燥,看见水就立刻凑了过去,我把那个杯子喝了个底朝天,这才觉得舒服了一些。

我裹了裹衣服,因为我知道秋天的风也许会给我弄出更多的病。我向离我不远的一条楼梯走过去,那条楼梯有木质的扶手,我一边用左手扶着它一边下楼,左面的背 却传来阵阵疼痛,然而那种痛感并不强烈,我也就没太在意。楼下似乎是一个仓房,到处堆放着木制的箱子,这里也有一些柜台和货架,我走了几步,发现大厅的另 一边是很宽敞的空地,那边还安防着机械手臂和吊车,地面上还有一些坑,我想起很久以前在阿梓莎下镇见到过类似的地方,这里应该是一家修车店。

不过这里空空如也,不见一个人。大门敞着,外面的天气似乎不错,我裹了裹那件披在我身上的外衣,决定出去。站在大厅门口,暖风拂面,今天的温度并不低,这 风也是暖和和的、静悄悄的。一些熟悉的景象开始在我眼前出现,一片荒凉的原野,几间聚在一起房子形成了一条条小街,小街又形成镇子,风卷起尘埃在这个空旷 的小镇里四处游荡,掀起一片片沙雾。不远处竖着一根木杆,杆子上着一个大号的轮胎,似乎是为了表明这里有一家修车店,轮胎下面还挂一个很灵巧的小幡子,小 幡子就那么随风飘着。我看了很久,忽然觉得头晕,我便退回了大厅,我发觉我有点发烧,我举起手臂摸了摸,此时后背又传来阵阵疼痛,使我不禁呻吟了一声,虽 然之前也疼过,却没有现在这样疼得揪心。我想,我的身上绝对不止手臂的一处伤,我一定还受了别的伤,现在它们一齐对我发难了,我看了看天,太阳正在奔向西 面,夜晚要来临了,这家主人一定会回来,我还是回到床上继续躺着比较好。

独自等人的滋味很不好受,我坐在床上百无聊赖,便开始想这家主人会是一个怎样的人,做修理工的一般都是一些做粗活儿的汉子,他们应该拥有一张默默无闻的 脸,他们之中的大多数应该不善交际,我在想一会儿我们相见时会是怎样一个情景,我应该对他说些什么。不过这间屋子里一共有三张床,他可能还有一个太太和一 个孩子,我也许会先遇到他们。倘若先遇见太太,寒暄过后总得掏点食物吃,水池旁边的橱柜里有还放着一盘玉米面糕,面糕里面还有枣,看上去很好吃的样子,我 本想吃几块,又想,我还没有见过这家主人,私自吃他们的食物太不礼貌了,另外我一直在发烧,嘴里苦得只想喝水,现在还不想吃东西,虽然身子很虚。

其实我一直想知道我的背上究竟有一个怎样的伤口,我想摸一摸它,以便确定大小,然而我的右臂被石膏夹着,左臂只要稍稍活动,那个伤口就会疼,我试了几次,因为受不了那种如同撕开皮肤一般的疼痛,只好作罢。我躺在了床上,想小睡一会儿。

闭上眼睛,那天下午的情景渐渐浮现在脑海中,我记得那场灾难也是在睡梦中突然降临的,我们先是被汽油弹包围,然后酒吧旅馆被炸塌,我似乎看到越野车在火海 之中被摧毁,绯满身是血,他们最初一行四人,现在还有两人生死未卜,不过我记得玛丽亚的手榴弹爆炸的那一刻,她好像扑到的我的身上,或许她早就被炸死了, 而我活了下来,据说最初就是这个女人把我从战场上捡来的,如今她又用自己的命替我挡下了一劫,我欠她的人情恐怕这辈子也还不清了,虽然我对她的好感度很 低。我不停地做着梦,那些已成现实的场景,还有一些我凭空推测的画面,都在我的脑海里一一浮现,我似乎把这些场景经历了一遍又一遍,直到我睁开眼睛,从梦 境中挣脱出来,我才发现自己依旧躺在那张小床上,屋子里变得昏昏暗暗,周围依旧是静悄悄的,我的睡意很浓,闭上眼睛接着睡,心里面还念念有词:一定是身体 过于虚弱才导致的精力衰弱,不然我不会如此多梦。

我就这样昏昏沉沉地睡着,不知过了多久,忽然发觉有人我身边走动,我睁开眼睛想看清他是谁,此时整间屋子被电灯照得非常明亮,火炉也不停地传来燃烧时的闷 响,四周还飘着浓浓的香味,在我适应了这个温馨而美妙的背景之后,一个女孩的背影出现在我的视野里,她正在向火炉走去,之后又走到橱柜前,拿出一些碗筷摆 在桌子上,还有那盘玉米面糕,这时候我看到她甩了一下马尾辫,忽然侧过头来看着我,然后她显现出很惊讶的表情,她是发现我醒了,她立刻向我这边走过来,而 我看到她的眼睛时也吃了一惊,赶紧把头轻轻地扭到一边,假装没有看她。

“你醒了?”她站在我的床前看着我,她的眼睛很大,脸很瘦,但是并不缺乏美感。她一直看着我,脸上充满和善的神情,她在等待我的回应,而我一时间不知如何回应她的热情,我对她点了点头,发出“嗯嗯”的声音,她又说:

“菜烧好了,来跟我们一起吃饭吧。”她说完,转身离开了。她刚走,不知从哪里冒出一个小男孩,大概十岁出头的模样,他蹲在我的床头好奇地看着我,我刚要坐起来跟他说话,他却跑开了,他似乎很害怕我似的。这时候那边正好传来那个女孩的呼唤:“卡尔,过来吃饭了。”

我并没有吃太多东西,只觉得头越来越疼,脸上也越来越热,我想我一定是在外面着凉了。那个女孩给我夹了一块玉米面糕,我吃了很久也只是吃下去了一块。期间我们闲谈了几句,譬如:

“爷爷说你叫桑德。”

“是。”我答了一句。

“这里是尼鲁大爷的家,我是他的孙女。”

“你叫什么?”我问她。

“伊丽特。”

我只觉得眼前越来越黑,不过眨一眨眼睛,光明感又会暂留一会儿。身体也越来越沉重,仿佛被什么压着一般。我用尽全力问了她一句:

“掠夺者走后——只有我一个人活下来了?”

她听了我的问话,并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,她先是对我说了许多话,说了许多名字,不过我一个也没记住,她又说玛丽亚小姐已经死了,我就是在她的身子下面被 发现的。此时眼前的黑雾越来越浓了,我站起身,朝着床的方向走去,她跟在我后面,喋喋不休地安慰我不要太过悲伤。其实我并没有悲伤感,我是觉得身体实在撑 不住了,似乎只有在床上才有安全感似的。我没有力气向她解释这些,我倒在床上,就觉得身体已经不属于自己了,我却听到身后传来伊丽特的叫声:

“血!”

我似乎感觉到背上暖暖的,可是我已经没有精神管这些事情了,我的精神萎靡不振,一切都像是梦境一般,我的胸在浮动着,却没有呼吸的感觉,如同要死了一般。

后来我听伊丽特说起,是我背上的伤口裂开了,她后来叫来了大夫帮我重新缝好,大夫留下话,叫我一个礼拜必须老老实实地躺在床上,我把大夫的话当作命运给予的惩罚,然而命运给我的惩罚似乎不止这一个。

第二天又有大夫过来输液,似乎是挂抗菌药的吊瓶,然而我始终没看到伊丽特,只看到饭桌被推倒了我的床边。那个大夫临走前,我问他关于雇佣兵们的事,究竟有 没有人活下来,他告诉我雇佣兵全都死了。我又问他有多少人受伤,他告诉我现在人们还在四处搜寻废墟里的幸存者,现在虽然受伤的人不多,不过以后会多起来 的。我还饶有兴致地指着吊瓶问他“有人帮我承担治疗费用么”,他却说现在连村子都没有了,要钱还有什么用,然后他就走了。

整整一天我都躺在床上,望着头顶那块有霉斑的天花板。渐渐的我有些疲惫,就闭上眼睛睡着了,梦里我来到一个从没见过的地方,那里四处都有葱茏的树林,还有鸟叫声,一切都像被鲜艳的颜料上了色一般。

过了很久,终于我被一些声音所吵醒——是伊丽特,还有卡尔。卡尔不知在吵着什么,而伊丽特竭力呵斥他安静下来。

我看了看窗外,天已经黑了。

“你醒了!”当她看见我醒着的时候,很热情地凑了过来。

我点了一下头来回应她,表示我现在感觉还不错,同时我也看到了她身后跟这个小男孩。

“这个是我的弟弟——卡尔。”伊丽特说,可那个叫卡尔的小男孩很是腼腆,抱着伊丽特的腰躲在她的身后,只露出了一只眼睛偷看着我。

“他很怕生么?”我问着伊丽特。

“也许是他太小了,他刚才还欢蹦乱跳的呢——卡尔,大大方方地站到前面让哥哥看看你!”

说着,伊丽特把卡尔从身后拽了出来,那小家伙低着头,像只小猫仔儿,显得很是不情愿。

卡尔更像个小插曲,从他身上我仿佛突然看到了曾经的我,那时候我也是这样腼腆、怕生,而且也胆小,一听到有炮声,我就会往海曼爷爷的怀里扑,向冲看到我这 样也总是笑我,但我似乎从来都没记过他的仇。现在,我弄出一脸和善的样子看着卡尔,来表示我对他的友好,我不喜欢被人当作怪物的感觉。

但是卡尔还是跑开了,跑到了他姐姐的身边,还是尽量地粘到她身上。伊丽特正在灶台烧饭,自然是觉得卡尔有些碍事,于是默默地说了一些责备的话,那些话的声音很小,小到我根本听不到。我看着这对姐弟,觉得很有趣。

晚饭时我们闲聊了几句,话题都是围绕我的。她并不知道阿梓莎,于是我为她描述了一番阿梓莎,比如那里有一座大桥,大桥上有一座车站遗址,我们的镇子里到处都是电车,人们都住在电车里。

“东面还有山崖一样的地方,能够鸟瞰大地,那块山崖其实就是被炸毁的桥头,那里不知被风化了多少年,总是有岩石脱落。曾经有人为了看美景而搭上性命——不 过那里也没什么美景可看,只有一条小路从远处延伸过来,周围全是低矮的山岭,总是能看到沙暴不停地滚动着,就好像有千军万马经过似的……”

我不知道自己哪里来了兴致,其实我并不太喜欢阿梓莎,然而现在身在他乡,想要轻易回阿梓莎是不可能的了,倒是有点依恋那个地方了。我问了伊丽特一些关于马 多镇的情况,伊丽特说现在这里已经被掠夺者炸平了,这两天大家都在忙着搜寻幸存者。我又问了问她的爷爷——尼鲁,她说爷爷去厄尔尼诺买修理战车的材料去 了。

我倒是开始担心起那个叫做尼鲁的人的安危来。酸谷充满了变异生物,它们既攻击人类,也攻击掠夺者,为此酸谷才出现了猎人这样一种职业,专门捕杀这些怪物, 而作为回报当猎人每杀掉一个猎物都可以到“猎人办事处”领取报酬。我之所以从未想过做猎人的事,是因为我更希望平静地度日,不想沾染这种随时都可能丧命的 职业。

不过玛丽亚最初就是带我出来作赏金猎人的,这几天,她的话消融着我的思想,而我现在我一无所有,还要寄居在一个与我毫无关系的人家里。我当然知道要靠自己活下去,那么,像我这种无所牵挂的人,做赏金猎人恐怕是最好的选择了。

那还不算昏暗的灯光,把屋子照得很亮,我有些困了,不由得张打了个哈欠。我想,自己睡了一天,到现在还是很困倦,也许是那些抗菌药的副作用,也或许是自己 越来越薄弱的意识承受不起现实了,我觉得自己很累,没想到一切就这样改变了,一些事情永远变成回忆了,而一些人永远也见不到了。

又是一夜美梦,做的什么我给忘了。

醒来的时候,天已经大亮了,阳光从窗子设进来,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头,我发现我已经不头晕了,似乎昨天烧就退了。

我一侧头,发现枕头边上放着一个小机器,我想起来这是玛丽亚的bs控制器——这是玛丽亚的东西,我忽然想起今天早晨伊丽特蹑手蹑脚地走到窗前,不知放下了什么东西,估计就是这个bs机器。

我正觉得无聊,便摆弄起bs机来。据我所知,bs机与卫星互相通信,可以生成bs机所处位置的地图,据说它还可以呼叫卫星激光,这个功能听起来很是厉害, 却少有人见过。玛丽亚是酸谷有名的勇士,那么这个bs机里一定存着许多酸谷的地图。我想着,在bs控制器里翻找起来。然而bs机里都是一些不能读取的地 图,偶尔有几个能打开,我也不知道那是哪里的地图。我想,存储器很可能被高温给破坏了,资料都被损坏了。我一气之下清空了所有的地图,然后关了机,把bs 机扔到了一边。

我又倒在了枕头上,深秋的阳光从窗子里射进来,照在我的脸上,这阳光很耀眼,让我觉得烦躁。

这时候楼梯那边传来一阵脚步声,我向那边张望着,原来是卡尔。

“这是姐姐让我给你的,哥哥。”他像一阵风似的跑过来,扔下一封信,又风一般地离去了。我无奈地叹了口气,拿起那封信读了起来。

在信封上写着“马多镇老尼鲁收”而且还注明是玛丽亚在阿梓莎寄的。

我回想起那天夜里玛丽亚的确写过一封信,她还委托海曼大爷帮她寄出去,难道就是这封信?可是玛丽亚究竟为什么写信,我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了一个想法——或许 玛丽亚早就知道马多之行将会有去无回,所以她用这种方式跟我交代一些没来得及说的话。我这样胡思乱想着,虽然我并不相信这些童话一般的事情会发生。

我迫不及待地打开了信。

老尼鲁:

您的身体还好吧!因为忙于战事,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,甚至于我快把您忘记了。但是在收到绯的情报后,我还是决定作为雇佣兵到马多,虽然在勇士俱乐部总部被攻破后,我已经决定退出这些无谓的战争。

我并没有太大的把握守住这镇子,可以告诉你,勇士的地下组织已经告知我:这次掠夺者很可能派出了泰德·布罗拉或是超人——两位掠夺者里的天王人物。很明 显,他们是冲着绯守卫的厄尔尼诺镇来的,而马多只不过是一个抢滩登陆口罢了。我想您是知道泰德跟超人的厉害的,十二年前总部就差一点沦陷了,若不是亚马森 的智能火箭和bs卫星攻击系统,我们是根本没办法打退泰德·布罗拉的,可谁知亚马森死了,火箭被超人给偷走,最后不知去向。但是现在,没有那两个恶魔,总 部也一样被攻陷了。

算了,不说那些了。我想要告诉你的是,您一定还记得桑德吧,他就在我的身边呢十几年不见,那孩子现在已经长大了,虽然个字不是很高,但很健康。在言谈中我 感觉到他还算坚韧,并不懦弱,而且不满于安逸的生活,很渴望外面的世界,更重要的是他并不畏惧掠夺者。海曼想把他困在那个安乐窝里,这一点我从没有答应 过,我不希望他像一个懦夫一样活在这个世界上,况且他有跟我去冒险的意向,我也决定把他留在我的身边,如果有必要的话再给他弄一套高级点的装备,这也算我 这个当姐姐的帮他走一点捷径吧。

但是这些都得以我活着为前提,如果这次我战死了,那么桑德就无依无靠了。他还是个孩子,恐怕很难能在这个动荡的年代里活下来,所以我就想到了你,我只好把 他托付给您了,毕竟,您也跟他有一层关系,虽然这孩子很可能把那些事情忘干净了。您可以跟他讲讲有关于过去的事情,如果他不相信,就给他看看这封信。总 之,无论如何我只是希望他能活得更好,这样即便我死了,我也安心了。

时间仓促,不得不收笔了。剩下的事情,等我们见面后再谈吧。

祝平安

玛丽亚

尼鲁大爷似乎与我还有些渊源,这倒是激起了我的好奇。可是,这仅仅是好奇,我的疑问决不止如此。

玛丽亚似乎很明白她会遭此一劫,我又想了想那天的情景,玛丽亚和绯叔说了一些很奇怪的话,他们还提到了一个叫“大世界”的奇怪地方,他们的神情也很奇怪,时而忧虑时而紧张,似乎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似的,而且,我总觉得他们与敌人是认识的,仿佛也有一段渊源。

我的脑子有些乱,又把这封信仔细读了一遍,当我那些关于我的话时,尤其是当我看到“死”那个字,我的心里非常酸楚。我知道我已经没心情把这封信读第三遍了,于是把信折了起来,放在床边,我仰面躺在床上,看着天花板又发起呆来。

我从小在阿梓莎长大,身边只有向冲一个朋友,不过他只是我的玩伴,曾经苦中作乐的时光已经随风而去,自从他离开阿梓莎,我也就忘记它们了。海曼大爷虽然待 我很好,但也只是管吃管穿的那种好,我并不跟他住在一起,平时除了吃饭,我们很少相见。在那段漫长的时光里,这个世界是属于我一个人的,我常常在阿梓莎的 桥头看着下面的世界,看着远方的枯山与苍天,听着山崖上有岩石脱落的巨响淹没在风声之中。更多的时候,我并不懂“感情”二字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。

我的心里很疑惑,我似乎对很多事情都很疑惑。这时候伊丽特上楼了,我看她走过来,便问了问关于信的事情。

“这封信是玛丽亚在来马多之前寄给尼鲁大爷的。”我告诉她,并把信递给她。“你爷爷似乎跟玛丽亚是旧相识。”

她打开信纸,显出一副十分不解的样子。

“这些事情我也不清楚,不过十几年前爷爷过十字山谷,也许是那时候认识的。”

“十字山谷?”我问伊丽特。

“就是勇士俱乐部总部的所在地。”她回答。

“对了,你知道大世界么?”伊丽特临走的时候,我问她。

“不知道。”她说,“大世界是哪儿啊?”

“我也不知道,所以才问你。”我说,“你还要走么?还是到晚上才能回来吗?”

“是啊。”她答道,“试验田被炸坏了,需要进行修理,不然的话马多就没有吃的了。”

“哦,早些回来啊!”给出这种回答连我也觉得莫名其妙,伊丽特冲我笑了笑,然后就离开了。

我又在床上胡思乱想起来,当然这次却多了一些美好的幻想。

过了很久,我还躺在床上,实在觉得这日子太难熬了。我看了看窗外,夜幕降临了,在深蓝色的傍晚里,树很静,灯火很亮,影影绰绰地望见邻人家的窗子里有几个 忙碌着的人影,似乎又在琐碎地吵着什么,烟筒里冒出了浓浓的炊烟,很快笼罩住了我的眼睛,我以为是玻璃花了,便小心翼翼地下了床,走到窗前推开了窗,可是 那些景色依旧很朦胧,倒是闻到一些干草燃烧时发出的香气,这让我我觉得似曾相识,多年前在阿梓莎,我也是在这样的傍晚里,一边吸着海曼爷爷家的炊烟味,同 时被深蓝色的抑郁侵蚀着。

“几年后的今天,自己会在做什么呢?”当时我对着寂寞发问,有一点希冀,更多的是失落。

如今,我发出同样的疑问,却觉得此时死气沉沉,仿佛眼前的灯火就是墓地里的鬼火。

真没有想到,盼望了几年,最后盼来的依旧是寂寞。

本文由发布于:2018年01月15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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